姜汝之

【妖猫传/丹龙重生】丹出鹤白【3】(4)【蔽后重发】

之前被屏蔽了……而且还不知道为啥


【妖猫传/丹龙重生】丹出鹤白【3】(4)


【3】(4)红颜尸骨


“我知道你是谁,苏姑娘。”


锦衣少年这一声仍是温和,只是那温和的目光落在“白龙”的脸上,虽也像是在看着那面容背后,却又有几分像是被那面容挡在了外面。


“白龙”本是沉默,冷眼盯着他,便显出了几分幽冷,闻言却是无声勾了勾唇角:“哦,我也大概猜到你是谁了——你就是丹龙?”


锦衣少年竟是笑笑有礼道:“幸会。”


“幸你 妈 的会啊?!你们他 妈 的还敢无视本公子?!”赵赫暴怒之下就想命人动手,他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呢?


锦衣少年叹了叹气,挑眉睨了眼他,无奈道: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

“我凭什么走?!你走本公子都不带走的!”


锦衣少年无奈掐了掐眉心:“这位——只——只——张公子——”


“你?!”


丹龙却全不给他发火的空闲:“您能不能稍稍读读气氛?”


“我——”


“您觉得这是个适合您浪的气氛吗?”


赵赫活了二十多年大概是被气死的。


那羽冠纱衣的俊俏“少年”却反而“噗嗤”被逗笑了,笑得眼角都洇出泪来,湿漉漉的眼角映得那胭脂似的红妆都愈发妩媚多情——他只似无心睨了赵赫一眼,赵赫的心头就是一热,哪还肯轻易离开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!还不这人给我赶出去?!”


那些楼内的护卫得了命令——虽不是老 鸨的——老鸨不知何时已经“读懂气氛”跑了——碍于赵赫他爹的权势也赶忙提了武器准备暴力赶人。


只见那锦衣少年叹了口气,双掌一拍,便见噗噗几下,那些冲上去的人就都胀破成了青烟——消失了。


可消失的又岂止是他们?这满堂的莺莺燕燕、“五陵”年少竟也都刹那消失了,没了那些轻歌曼舞,空荡荡就瞬间叫人觉得可怕了起来。


赵赫惊骇地瞪着锦衣少年:“你、你、你、你——你杀了他们?!”


别说是指着锦衣少年的手指,他连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。


那锦衣少年眯眼瞧了瞧他,只道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


他竟似默认了这般的业障。


赵赫惊惧之下拔腿欲跑,却又腿软得跑不动道,连忙喊道:“我、我爹是县丞你不能杀我!”


那锦衣少年竟又叹了口气,只平和道:“……我不杀你,你跑吧。”


“咳嗯——”


他几乎就要跑了,另一个羽衣少年却是清了清喉咙,他瞬间僵在那里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牢牢抓住了脚,心道这妖 人耍他!便立时骇极失声道:“你不说不杀我吗?!”


锦衣少年看了看他脚下那里,拂手轻轻一挥,赵赫那被抓住的感觉便没了:“真不杀,走吧,乖。”


赵赫却反而不肯走了,他料定这锦衣少年是要猫拿耗子式地玩他,因此跑也无用,急火攻心之下干脆疾声厉色威胁道:“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!”


“……”锦衣少年看他脚下跟生了根似的,也只能抽了抽嘴角,“你……”


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心累样子。


羽衣少年见状反而朗然失笑,笑声明媚似三月春光,拂袖一甩却是破了赵赫眼前的幻术——只见偌大个翠微楼里仍是熙熙攘攘,众人皆惊,彼此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却是个个都是愣在了那里。


原是方才幻术一起,他们个个都好似被鬼遮掩地看不到别人,于是个个都以为自己周围的人都消失了,遂个个都被那“只有自己”的环境吓得不轻,哪里还记得要为虎作伥做什么打手,不少人更是干脆已经被吓得跑出了楼去。


座上的人就这么空了大半。


羽衣少年却娇懒好笑道:“他哪里杀 人了?不过是骗人罢了,你又怕他作甚?”


赵赫羞恼之下更将一腔怒火转向了锦衣少年,惹得后者无奈失笑叹道:“怎地要救你的人你只知一昧怨憎,要杀你的人你反而看不出古怪——”


羽衣少年只是含笑听着,也不说话,便已惹得赵赫忍不住替他叫屈反驳:“我看这里最古怪的就是你!”


锦衣少年叹息道:“你怎么也不想想,她若有本事破得了我的幻术,方才又怎么会任你欺负?色字头上一把刀,张公子你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?”


“你胡说什么?!”赵赫气煞了脸孔仍道,“而且本公子姓赵——”


他大概还以为那羽衣少年方才是欲拒还迎与他“扑蝴蝶”呢——虽然某种层面上来说倒也不算错。


锦衣少年看着他便止不住地叹气:“张公子你能不能清醒一些,你又不是什么好人,做事那么猥 琐别人那么好又怎么会喜欢你?”


赵赫一噎,哽在那里气得直抖。


羽衣少年终于忍不住笑道:“你怎么那么喜欢怼他呀?”


锦衣少年歉意一笑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——若不闭嘴也只能实话实说了。”


赵赫两眼一翻,差点就背过气去。


羽衣少年却是微笑反诘:“那你方才还说谎?”


锦衣少年笑道:“我明明只说了一句‘出家人不打诳语’——”


羽衣少年冷笑道:“可你却让他认为你杀了人。”


锦衣少年遂道:“所以我除了那一句也没说别的啊。”


既没承认就也不能算是说谎,至于暗示了什么令人误会—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
羽衣少年微微沉默,才嗤笑道:“……你还真是无赖。”


锦衣少年却反似将那当作了夸奖,只是笑道:“谬赞了。”


羽衣少年冷哼:“我以为你们秃驴一般不说谎。”


锦衣少年竟也似觉得她幽默:“所以我是个比较特别的秃驴。”


羽衣少年哼道:“特别无耻?”


后者竟仍能笑道:“差不多吧。”


他这般油盐不进也当真是厚脸皮得很了,羽衣少年一时无语,只冷眼瞧着他。


赵赫被人忽视得久了,尤其是被一个刚刚还铆着劲儿怼他却又不给他机会反驳的混蛋忽视,就也忍不住高声叫道:“够了!你们当我是死的吗?!”


“……”锦衣少年闭了闭眼,“……你就不能惜命点赶快出去么?”


“我凭什么出去?!”


锦衣少年奇怪道:“你就没听说翠微楼近日 闹 鬼 么?”


赵赫闻言却反而得意一笑:“哈!这我早就听说了!我也找了大师做法捉妖——”


“那大师呢?”


锦衣少年轻飘飘几字截断了他,却截得赵赫一愣,也这才觉得不对:“他——他……”


锦衣少年敲了个响指:“你说的是不是他?”


那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和尚,四肢扭曲得诡异,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,赵赫尖叫了一声软倒在地,颤抖着去确认他的鼻息:“他、他死、死了——?”


那老和尚的光影却是被他碰得一虚,就像是水中的倒影被人一碰就散开了涟漪似的波动,赵赫也这才注意到周围景象的拼接竟是如此突兀,就好像那老和尚正躺在屋外的湖边,而那湖边的草地就这么突兀地被 插 入 了大堂里——就插在了他自己的眼前。


“没,差点。”锦衣少年平静却也不容反抗道,“你最好立刻出去,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。”


这大堂里的其他人见状,早已纷纷跑了,只剩下固执的几个将信将疑地贴近了身前的几案,似乎试图靠着矮矮的一张张桌子挡住自己或壮硕或庞大的身躯。


赵赫却是站得离他和那羽衣少年都太近了,脚下腿软早已挪不动道——他离危险太近,不是他不知道跑,而是那绝望和恐慌已经蒙住了他的眼睛,他宁愿自欺欺人:“你——你这还是骗我的——我不信!”


锦衣少年的目光却已然冷肃了下来:“我虽然客气,不代表这不是命令。出去!”


他终于撕裂了眼前奢靡的金碧辉煌,露出这大堂内的幢幢 鬼 影——


“啊!”


赵赫刹那就被脚边青白的手骇出了魂。


那不是一只,也不是一双,而是数以百计青白或 腐 烂 的手臂 蟹 爪般刺出了地面,仿佛痛苦地扭 曲 挣 扎着,像在试图抓下些什么。


他震惊惶惑之下偶然看向离他不远处的那个“羽衣少年”——那还哪是什么羽衣少年!你见过未入殓三五天的尸体是什么样子,三五个月呢?那是高度 腐/化 下竟连原样也让人想不起丝毫的可怖。


“羽衣少年”冷眼瞧着那些人落荒而逃,又瞧了锦衣少年一会儿,面上的妩媚也渐渐褪了个干净——那故作的媚色没了,便显出一种叫人脊骨发凉的阴冷来,衬着那可怕的样貌更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瘆人:“……你是来杀我的?”


“……不。”锦衣少年早已敛净了笑容,此刻也只是认真,“我是来渡你的。”


“羽衣少年”嗤道:“那不一样么?”


他的面容是那么冷漠,透着阴 毒的 怨 恨,像是能冲破他所占据的 肉 身——然而那冷漠敷在这一具嚇人的身体上——尤其是这一具身体——却叫锦衣少年终是禁不住苦笑,口气也难免更温和了些:“我知道姑娘的心里也很苦——”


“你知道个屁。”


“羽衣少年”咬着字音凉凉怼了一怼,却是忽而失笑,笑得嘲弄,裂开的嘴里是腐烂的舌头:“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很粗鄙?我是不是该装模作样地和你这要杀我的 贼 秃 客客气气地说话?啊——我忘了,我已经死了,难怪你说不是来杀我的——”


锦衣少年抿了抿唇,无声叹了叹气:“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
“羽衣少年”笑睨着他——用那副可怕的外貌笑睨着他:“‘大师’,我给你讲个故事,好不好?”


锦衣少年沉默着应了。


“羽衣少年”随手拨了拨几案上镀金的酒杯,那些金贵的器具,那些昂贵的葡萄美酒,悠悠地如唱如和:“很多年前,有一个酗酒成性的赌鬼,他家里有两个女儿,是双胞胎,生的时辰也差不太多,命格本该一样——只是其中那个姐姐特别的丑。丑得别的小孩见到她就当她是鬼,总是拿石头砸她,拿笤帚赶她——”


“不过其实她原本也不是那么丑的。只是她五岁的时候和妹妹一起爬树,被她妹妹失手一拽,就从小树上跌了下来,脸着的地——听上去一定挺可笑的是吧?”


她笑得是那么讥讽,轻轻缓缓地,却字字句句都刻着怨毒:“但是她的脸就那么毁了。她爹一直骂她是赔钱货,长得那么丑,卖都没有人买!但是她妹妹不一样,她妹妹却越长越漂亮——后来你猜怎么着?”


她开怀笑道:“有一年天灾,真惨哪!死了好多的人!哈!她们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,姐姐发了瘟,躺在床上,被她爹活活掐死,扔在了村外干成了泥沼的池塘里……”


“那时的天气好热……”


“……太热了。”


“她的鬼魂被困在那里,动也动弹不得,只能一天天看着自己的尸体是如何腐烂……”


“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?”她沉吟了一会儿,像是从回忆中渐渐脱离,快要胀得脱出眼眶的眼睛也幽幽地看向了锦衣的少年,“你知道眼看着自己一点点 腐 烂 得令人作呕是什么滋味吗?”


“……我连我自己都厌恶,你还想怎么‘渡’我?”


“我烂成泥的时候没人救我,凭什么……我要放过别人?!”


她的怨憎……是扭曲的。


她牵连的对象……是被迁怒的。


但是……


“……我知道。我……我知道。”他的声音是那么轻微,他试图对她微笑,试图去安抚她尖锐的痛苦。


但是他本身紧握的拳却紧得吃力到颤抖,他看向她的目光却又不觉像是在透过她去看别人——也或者他只是从眼前虚幻的真实看到了其下真实的幻象。


看到他最珍视的那具肉身是怎样被蛊毒和死亡一点点侵蚀……是怎样不可逆转地 衰 腐 。


那熟悉的眉眼……


那每一寸曾经的鲜活……


那不可阻拦地被死亡的强横扭曲着吞没。


那是……你最珍视的美好,被以如此残酷到甚至让人觉得恶毒的方式被一点点摧毁。


其实他从来都明白白龙为什么会替贵妃过走蛊毒——哪怕当时贵妃已经身死……因为那太疼了。


尽管只是那一具躯体,但眼见它被如此折磨也……太疼了。


那明明是你……如此珍视的。


却被如此……


弃如敝履。


 


“你是不是在恨?”


“……什么?”


“羽衣少年”忽然古怪地笑了:“你在恨,我感觉得到。”


他不恨白龙,如此不珍视他最珍视的人。是他自己无能,不够坚强,护不住他。


但他的确恨命运。


原来他到底……不是那么能堪破的。


其实堪不堪得破一切又能如何?世人皆苦,地狱难空。


-TBC-


地狱难空:取地藏菩萨典故。


以下摘自百度百科:地藏菩萨在无量无边劫以来修行,早已达到佛的智慧海,功德已圆满具足,早就应该成就佛的果位了。但地藏菩萨发愿要度尽一切众生,所以隐其真实功德,以本愿力和自在神通,到处现身说法救度众生。故《楞伽经》说,有大悲菩萨,永不成佛。并非因为程度不够或者懈怠修行,而是以大悲愿力度化众生。所以功德虽然与佛齐等,却不现佛身,始终以菩萨身度脱罪苦众生。“地狱未空,誓不成佛,众生度尽,方证菩提。”


PS:为啥你们都觉得白龙弱啊_(:з」∠)_?人明明能够一挑八啊,不能因为对手们越级欺负小号你们就认为他弱啊【笑哭】【笑哭】【笑哭】


PPS:重改一遍...我大概知道是哪个词了,我真是太蠢了_(:з」∠)_这个误伤真是我太蠢了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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